释迦牟尼,本名悉达多·乔达摩(梵文:Siddhārtha Gautama)(前623/563/480年—前543/483/400年),古印度地区思想家,佛教的奠基人。释迦牟尼出生于蓝毗尼(今尼泊尔南部附近的王族家庭),为刹帝利种姓。佛教传入东南亚后,信众多称释迦牟尼为佛祖。

佛教认为释迦牟尼是世间最尊贵者,弟子与信徒常以世尊称呼释迦牟尼。但正统佛教徒认为,佛陀不是神明,并非宗教意义上的神,因为诸佛都本来自人,只是觉悟了而已。

乔达摩(梵语:Gautama,Gotama)又音译作瞿昙、乔答摩,是释迦族的姓氏,传统上认为这是释迦牟尼佛的姓,源自释迦族祖先乔达摩仙人的名字,其在劫比罗城和天示城等的族裔称为释迦族。

悉达多(梵文:Siddhārtha,Siddhāttha)或译悉达陀、悉达,意思是「吉财」、「吉祥」、「一切功德成就」,又作「萨婆曷剌他悉陀」(梵文:Sarvārthasiddha),意为「意义成就」或「一切义成」,这是释迦牟尼佛的名字。

释迦牟尼是后人对佛陀的尊称。「释迦」是他所属的部族释迦族的名称,有「能」、「勇」的意思;「牟尼」又音译为「文」,意为「仁」、「圣贤」、「禁欲修道僧」、「寂默」,所以又译作「能仁寂默」、「释迦文佛」、「能仁佛」等。按古印度传统,「牟尼」是当时对出家乞食、离欲修道、修行成就者的称谓,在《梨俱吠陀》的诵诗中,曾经记载一种出家修行者,称为「牟尼」,他蓄长发、著褐色的脏衣、可以飞行空中,喝饮毒汁而无恙。「释迦牟尼」可意译为「来自释迦族的修行成就者」、「释迦族的圣人」。

第一部

婆罗门之子

婆罗门(梵语:ब्राह्मण,罗马化:brāhmaṇa;英语:Brahmin)是印度教种姓制度的祭司,属于瓦尔那之一,它主要掌握神权和占卜祸福、垄断文化教育、报道农时季节、主持王室仪典,在社会中地位是最高的。

P72 人必须找到它。内在“我”之源泉,必须拥有自己的阿特曼!其他一切都只是寻觅、走弯路和误入歧途。这就是悉达多的想法,也是他的渴望,他的痛苦。

阿特曼:自我。

沙门

P162 悉达多从沙门处学到很多。他学会诸多克己之方法。他通过受苦,志愿受苦和战胜疼痛、饥饿、焦渴和疲惫,走向克己。他通过禅定,通过在一切表象前心神凝定走向克己。他学会诸多修炼之道。

沙门(梵文:श्रमण śramaṇa;巴利语:शमण samaṇa),又译为桑门、丧门、娑门、沙门那、沙迦懑曩、室摩那弩、舍罗摩弩,意译为道士、道人、贫道等,意为「勤息」、「止息」等意,原为古印度宗教名词,泛指所有出家,修行苦行、禁欲,以乞食为生的宗教人士,后为佛教所沿用,成为佛教男性出家众(比丘)的代名词,在汉传佛教中,意义略同于和尚。

P203 以深思之精神,纯粹之精神,沉浸于阿特曼中之人,胸中之极乐难以言表。

觉醒

P360 认识缘由乃是一种深思。通过这样的深思,情感升华为认知,变得牢靠;它盘踞内心,熠熠生辉。

P373 “哦,”他深吸了口气,释然道,“我不会再让悉达多溜走!不会再让阿特曼和尘世疾苦成为我思想和生命的中心。我再也不会为寻找废墟后的秘密而扼杀自己,肢解自己。无论是《瑜伽吠陀》《阿达婆吠陀》,还是其他任何教义我都不再修习。我不再苦修。我要拜自己为师。我要认识自己,认识神秘的悉达多。”

吠陀(梵语:वेद,罗马化:Veda,又译为韦达经、韦陀经、围陀经等),是吠陀教最重要的和最根本的教典。“吠陀”一词的意思是“知识”、“启示”。广义上的“吠陀”文献包括很多种性质不同的经典,如吠陀本集、梵书、森林书及奥义书。四部吠陀本集是:《梨俱吠陀》(歌咏明论)、《娑摩吠陀》(赞颂明论)、《夜柔吠陀》(祭祀明论)、《阿闼婆吠陀》(禳灾明论)。

P383 “我曾多么麻木和迟钝!”这位疾步之人心想,“如果一个人要在一本书中探寻意义,他便会逐字逐句去阅读它,研习它,爱它;他不会忽视每一个词、每一个字,把它们看作表象,看作偶然和毫无价值的皮毛。可我哪,我这个有意研读世界之书、自我存在之书的人,却预先爱上一个臆想的意义。我忽视了书中的语词。我把现象世界看作虚妄。我视眼目所见、唇齿所尝的仅为没有价值而表面的偶然之物。不,这些都已过去。我已苏生。我切实已苏生。今天即是我的生日。”

第二部

迦摩罗

P412 但在从前的悉达多眼中,它们不过是魅惑的、稍纵即逝的雾霭。以怀疑熟视,这一切注定被思想洞悉,一无是处。因为它们并非本质。本质位于可见世界的彼岸。可现在,他获得自由的双眼流连于尘世,他看见且清晰地辨明可见世界。他不再问询本质,瞄准彼岸,他在世间寻找故乡。如若人能毫无希求,质朴而天真无邪地看待世界,世界何其隽美!月亮和星辰美,小溪与河岸美,森林、岩石、山羊和金龟子,花朵和蝴蝶都很美。当人单纯、觉醒,不疑专注地穿行于人间,世界何其隽美又妩媚!别样的烈日在头顶燃烧,浓荫下别样凉爽宜人。小溪和雨水,南瓜和香蕉别样甘甜味美。

P424 佛陀的法义或许并非其最宝贵最神秘的东西。佛陀的彻悟纪事才是无法言说、不可传授的珍宝-–—这恰恰是他现在要去经验的,他现在才刚刚开始去经验的。自然,他历来便知他的自我即阿特曼。自我如大梵般永恒存在。然而因他始终试图以思想之网去捕捉自我,而使得自我从未被真正发现。自然,肉体并非自我,感官游戏并非自我。如此看来思想也并非自我。才智并非自我。归纳结论,由旧思想编织新思想的可修习之智慧和技艺并非自我。不,这一思想境界乃是尘世的。如果一个人扼杀了感官意义上的偶然之我,却喂养思想意义上博学多能的偶然之我,他是不会寻得自我的。两者,思想和感官,均为美的事物;两者背后均隐藏终极意义;两者都值得倾听,值得参与;两者均不容蔑视亦不必高估。自两者中均可听到内在的秘密之声。

P440 天色渐白。悉达多请求船夫渡他过岸。船夫撑起竹筏载悉达多过河时,宽阔的河面上升起一轮红日。“这是一条美丽的河。”悉达多道。“是的。”船夫道,“一条十分美丽的河。我爱它胜过一切。我时常聆听它,时常注视它的眼睛。我总能跟它学到许多。一条河可以教会人许多东西。”

P449 我在路上遇到的人都像乔文达。他们都心怀感激,尽管他们都有资格获得他人的感激。他们都谦卑、善意、恭顺,思虑甚少。他们都有一颗赤子之心。”

P560 如果你将一粒石子投入水中,石子会沿着最短的路径沉入水底。恰如悉达多有了目标并下定决心。悉达多什么都不做,他等待、思考、斋戒。他穿行于尘世万物间正如石子飞入水底-–—不必费力,无需挣扎;他自会被指引,他任凭自己沉落。目标会指引他,因为他禁止任何干扰目标的事情进入他的灵魂。这是悉达多做沙门时学到的。愚人们称其为魔法。愚人以为此乃魔鬼所为。其实,魔鬼无所作为,魔鬼并不存在。每个人都能施展法术。每个人都能实现目标,如果他会思考、等待、斋戒。”

尘世间

P635 悉达多的确无心生意。做生意的益处,无非是令他有足够的钱财交与迦摩罗。尽管他获得的远超出他所需要的。他只是对曾经如同月亮般遥远而陌生的世人,他们的生意、手艺、忧烦,他们的娱乐和蠢行感到既同情又好奇。虽然他能轻而易举地和他们攀谈,与他们相处,向他们学习,但他深刻地认识到,将他同世人区分开来的,是他做沙门的经历。他看见世人以孩童或动物的方式生活,这让他既爱慕又蔑视。他看见他们为一些在他看来毫无价值的东西,为了钱,为了微不足道的欲望,为了可怜的尊严而操劳、受苦、衰老。他看见他们彼此责骂、羞辱,看见他们为那些令沙门付之一哂的痛苦恸哭,为那些令沙门不屑一顾的贫乏苦恼。

P659 大多数人,迦摩罗,仿佛一片落叶,在空中翻滚、飘摇,最后踉跄着归于尘土。有的人,极少数,如同天际之星,沿着固定的轨迹运行。没有风能动摇他,他内心自有律法和轨道。

轮回

P740 多年来,他一直在浑然不觉中试图且盼望成为世人。可他的生活却因为他怀着别样的目标和忧虑,远比那些孩童般的世人更加不幸和贫穷。

在河边

P824 他想:无常之物已远离我。像儿时一样,我又一无所有,一无所能,无力又无知地站在阳光下。多么奇异!在青春逝去、两鬓斑白、体力渐衰的时候一切从儿时开始!他笑了。我的命运真奇特!不断堕落,直到空洞、赤裸、愚蠢地立于世间。可他并不伤感。不,他甚至想大笑,笑古怪愚蠢的世界。“你竟走了下坡路!”他笑着自语,瞥向河面,河水也欢歌着一路不断下行。他愉快亲切地望着河水,这不是那条他想溺亡的河吗?是前世,百年前,还是一场梦?

P833 为重新成为孩子,为从头再来,我必须变蠢、习恶、犯错。必须经历厌恶、失望、痛苦。可我的心赞许我走这条路,我的眼睛为此欢笑。为收获恩宠,重新听见“唵”,为再次酣睡,适时醒来,我必须走投无路,堕入深渊,直至动了愚蠢的轻生之念。为了重新找到内在的阿特曼,我必须先成为愚人。为了再活,我必须犯罪。这条路还会引我去向何方?它如此古怪,泥泞不堪,或许是个旋回。它自便吧,我愿随它走。

船夫

P865 我要留在河边,悉达多想。这条河是我当年步入俗世的起点,一位友善的船夫曾渡我过河,我要去找他。离开他的茅舍后,我走向如今业已衰亡的生活-–—但愿我当下的路和新生活也从他那里起步!他温柔地凝视湍急的河水,凝视它清澈的碧波和它秘密绘制的晶莹波纹。他看见水深处闪耀着珠光,平静的气泡嬉戏在如镜的水面上,蓝天倒映在水里。河水以绿色、白色、透明和湛蓝的万千双眼回视他。他多爱这条河,多感激它,这条河多令他心醉!

P871 今天,他从河水的秘密中获悉一个撼动灵魂的秘密。他看见河水不懈奔流,却总在此处。永远是这条河,却时刻更新!

P893 瓦稣迪瓦专注地倾听。悉达多的出身和童年,苦学与探求,欢乐与困顿。船夫最大的美德是倾听:他乃少数擅长倾听之人。即便默不作声,讲述者也能感知他在安静、坦诚、满怀期待地倾听。他既不褒扬亦不挑剔,只是倾听。悉达多清楚,能向这样一位倾听者倾诉自己的生活、渴望与烦忧是何等幸运。最后,悉达多讲到河边的树,自己的沉沦,神圣的“唵”,讲到他如何在酣眠后爱上这条河。这时,船夫闭起双眼,加倍专注地倾听。

P906 你看,我不是导师,不擅言辞和思考。我只懂倾听,保持驯良,其他我均未学到。若我能言善道,或许我会成为智者,但我只是个船夫。我的任务是渡人过河。我渡过千万人过河,他们将我的河视作旅途中的障碍。他们出门赚钱、做生意、出席婚礼或去进香,而这条河挡了他们的路。船夫要帮他们迅速渡过障碍。对于这些人中为数不多的四五人来说,河水却并非障碍,他们凝神听水。同我一样,河水在他们心中圣化。我们该休息了,悉达多。”

P912 时日如飞,他跟河水比跟瓦稣迪瓦学到的更多,他永不停歇地向河水求教,首要的是学会抛弃激情和期盼,不论断、无成见地以寂静的心、侍奉和敞开的灵去倾听。

P919 悉达多道,“我领悟到这个道理后,认出我的生活也是一条河。这条河用幻象,而非现实,隔开少年悉达多、成年悉达多和老年悉达多。悉达多的前世并非过去,死亡和重归梵天亦并非未来。没有过去,没有未来。一切都是本质和当下。”

P921 悉达多醉心地讲着,这番领悟让他深感幸福。哦,难道不是时间令人痛苦?难道不是时间折磨人,令人恐惧?人一旦战胜时间,放逐时间,一切世上的苦难与仇恨不就被战胜,被放逐了?

P977 他呆坐着,凝视她长眠的脸,她衰老、疲惫,不再丰满的嘴唇,想起早年自己曾把它比作新鲜开裂的无花果。他呆坐着,凝视她苍白的脸,倦怠的皱纹,仿佛凝视自己苍白倦怠的脸。他看见他们年轻时的容颜,鲜红的嘴唇,炙热的双眼。两种情境交织着充满他,成为永恒。他比以往更深刻地体会到生命不灭,刹那即永恒。

儿子

P1019 船夫绽放笑容。他温柔地抚摩悉达多的臂膀:“朋友,去问河水吧!你听,它在发笑!你果真相信,你的蠢行,能免除他的蠢行?难道你通过教育、祈祷和劝诫,能保他免于轮回?亲爱的,你曾对我讲过引人深思的婆罗门之子悉达多的故事,难道你完全忘记了?是谁保护沙门悉达多免于罪孽、贪婪和愚昧?是他父亲的虔诚,老师的规劝,还是他自己的学识和求索?人独自行过生命,蒙受玷污,承担罪过,痛饮苦酒,寻觅出路。难道有人曾被父亲或老师一路庇护?亲爱的,你相信有人能避开这道路?或许小悉达多能,因为你爱他,你愿意保他免于苦难和失望?但是就算你替他舍命十次,恐怕也不能扭转他命运的一丝一毫!”

P1035 他切实感到,对儿子盲目的爱,是一种极为人性的激情。它或许就是轮回,是浑沌之泉,黑暗之水。同时他也感到,爱并非毫无价值。它源自天性,是一种必需。爱的欲望该得到哺育,痛苦该去品尝,蠢行该去实践。

“唵”这个字最早在印度教经典《吠陀经》出现。在印度教教义中,它是梵的最初体现。宇宙间万物皆是从“唵”的振动中产生的。它如此神圣,以至于所有的曼怛罗和咒语都要加上它。它无疑是最具代表性的印度教象征。

梵(梵语:ब्रह्मन्,bráhman),印度宗教概念,最初指的是自祭祀仪式所得的神秘力量,后来被用以指称万物的本源和终极实在,梵是最高宇宙原则和终极现实,他无所不知、无所不能、无所不在。根据商羯罗 (Shankara) 的说法,一切存在和一切神明都只是梵 (Brahman) 的一方面向。梵是非二元性的,他超越存在与不存在、光明与黑暗、生命与死亡等一切二元性。梵无始无终,是万物的源头,是一切事物起源与终结的源头。

P1083 如今,他待人比从前少了聪明、傲慢,多了亲切、好奇、关心。如今,他见到那些常客-–—孩童般的世人,商人、兵士、妇人,不再感到陌生:他理解他们。理解并同情他们不是由思想和理智,而是由冲动和欲望掌管的生活。他感同身受。尽管他已近乎完人,只承受着最后的伤痛,却视世人如兄弟。他不再嘲笑他们的虚荣、欲望和荒谬,反而通晓他们,爱戴敬重他们。母亲对孩子盲目的爱,父亲痴愚盲目地为独子骄傲,卖弄风情的年轻女人盲目狂野地追求珠宝和男人猎艳的目光-–—对现在的悉达多来说,所有这些本能、简单、愚蠢,却极为强烈鲜活的欲望不再幼稚。他看到人们为欲望而活,因欲望不断创造、出行、征战,不断受难。他爱他们。他在他们的每种激情、每种作为中看到生命、生机,看到坚不可摧之物和梵天。他在他们盲目的忠诚、盲目的强悍和坚韧中看到可爱和可敬之处。世人和学者、思想者相比应有尽有,除了唯一微不足道的东西:自觉。对生命整体的自觉思考。时常,悉达多甚至怀疑自觉的价值被高估,或许它只是思想者的天真。思想者只是思想的孩童般的世人而已。其他方面,世人和智者不仅不相上下,反而时常考虑得更深远。就如同动物在必要时强劲决绝的作为,往往胜于人类。

P1094 究竟什么是智慧?什么是他的目标?不过是在生命中的每个瞬间,能圆融统一地思考,能感受并融入这种统一的灵魂的准备,一种能力,一种秘密的艺术。

P1121 他们倾听河水温柔的合唱。悉达多凝视水面,望见流动的水上浮现出许多画面:他看见孤单的父亲哀念着儿子,孤单的自己囚禁在对远方儿子的思念中;他看见孤单年少的儿子贪婪地疾进在炽烈的欲望之路上。每个人都奔向目标,被折磨,受苦难。河水痛苦地歌唱着,充满渴望地歌唱着,不断涌向目标,如泣如诉。

P1127 悉达多看见由他自己,他热爱的、认识的人,由所有人组成的河水奔涌着,浪花翻滚,痛苦地奔向多个目标,奔向瀑布、湖泊、湍流、大海;抵达目标,又奔向新的目标。水蒸腾,升空,化作雨,从天而降,又变成泉水、小溪、河流,再次融汇,再次奔涌。

P1132 过去,他常听到河水的万千之音,今天却耳目一新。他不再分辨欢笑与哭泣之声、天真与雄浑之声。这些声音是为一体。智者的笑,怒者的喊,渴慕者的哀诉,垂死者的呻吟,纠缠交织着合为一体。所有声音、目标、渴望、痛苦、欲念,所有善与恶合为一体,构成世界,构成事件之河,生命之音乐。当他专注于河水咆哮的交响,当他不再听到哀,听到笑,当他的灵魂不再执念于一种声音,自我不再被占据,而是倾听一切,倾听整体和统一时,这伟大的交响,凝成了一个字,这个字是“唵”,意为圆满。

乔文达

P1155 “一个探求之人,”悉达多道,“往往只关注探求的事物。他一无所获,一无所纳。因为他一心想着探求,被目的左右。探求意味着拥有目标。而发现则意味自由、敞开、全无目的。可敬的人,你或许确实是位探索者。但你却因努力追求目标,而错过了些眼前事物。”

P1167 那时,我就怀疑、背离了种种学说和老师。现在我依然如此。可打那以后,我却有过多位老师。很长时间,一位美艳的名妓做过我的老师。还有一位富商,几个赌徒。一次,一位僧人在朝圣路上见我睡在林中,停下来守候我,他也是我的老师。我向他学习,感激他。但我所学最多的,是跟随这条河和我的前辈,船夫瓦稣迪瓦。他是位质朴的人,并非哲人,但他对运命的深解有如乔达摩。他是完人,圣人。”

P1173 悉达多道:“我有过思考,对,也有过认知。有时,一个时辰或一日,我被认知充满,如同人们在心中感知生命。有些认知很难与你分享。你看,我的乔文达,这就是我的认知:智慧无法言传。智者试图传授智慧,总像痴人说梦。”

P1176 知识可以分享,智慧无法分享,它可以被发现,被体验。智慧令人安详,智慧创造奇迹,但人们无法言说和传授智慧。这是我年轻时发现,并离开老师们的原因。

P1178 真的反面同样真实!也就是说,只有片面的真才得以以言辞彰显。可以思想和言说的一切都是片面的,是局部,都缺乏整体、完满、统一。世尊乔达摩在宣法和谈论世界时,不得不将世界分为轮回和涅槃、幻象和真相、苦与救赎。宣法之人别无他途,而我们周围和内在的世界却从未沦于片面。尚无一人,尚无一事,完全轮回或彻底涅槃。尚无一人绝对神圣或绝对罪孽。之所以如此,是因为我们受制于幻象,相信时间真实存在。时间并不真实存在,乔文达,我时有感悟。而如果时间并非实在,世界与永恒、苦难与极乐、善与恶的界限亦皆为幻象。”

P1186 在罪人身上,现在和今天的他即是未来的佛。他的未来已然存在。你须将罪人、你自己和一切人,尊为将成之佛、可能之佛、隐匿之佛。乔文达,我的朋友,世界并非不圆满。世界并非徐缓地行进在通向圆满之路:不,世间的每一瞬间皆为圆满。

P1189 在最深的禅定中存在这种可能:时间被终结,人视过往、当下和未来的生活为同时。这时,一切皆为善、圆满和梵天。因此在我看来,世间存在的一切皆好。在我看来,死如同生,罪孽犹如神圣,聪明等同愚蠢。一切皆有定数,一切只需我的赞赏、顺从和爱的默许。这样于我有益,只会促进我,从不伤害我。